我隔着餐桌伸手去拍拍她的手臂,说:“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不用管我,我只是幸运猜中而已。路州是南部的法语州嘛。”
她相信了我的话,我鼓励着她和我一起继续进食。过了一会,她继续说下去。我猜的没错,她舅舅工作的城市在那个城市。因为,她舅舅正是在那二十二个失踪者之列。他会不会也变成了红眼恶魔呢?不过这下我确定了,旧金山就是我们开始着手的地方,其他像淘金小镇之类的事件,一定可以通过某个节点串联起来的,我相信。
她说那天以后她每天都在同一时刻到那附近去兜一下,看能不能再次见到。我问她那天见到他有没有去喊他。她说不敢,而且之前她舅舅是很贴心的温暖的那种人,在美国也是每周都打电话回家的,表情永远热情得可以融掉巧克力。自从他失踪以后,家里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而那天瓦列莉亚见到他,他那种表情冷得都可以结出霜来了。
果然,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距离瓦列莉亚第一次偶遇舅舅的第四天,她在同一个街区又看见他了,而且,这一次她看到,舅舅依然还是有两张脸!她强压着自己内心的恐慌和亲人见面相认的迫切,反而弯下腰,假装车里没人,以免被对方看见认出。她这一次决定跟踪他。
我插嘴道:“你还记得,你看到的第二张脸是长得怎么样的吗?”问完以后我觉得真是太自私了,居然要她去回忆可能很恐怖的东西。
她看了我两眼,然后一边用刀叉去拨弄碟子边上的沙拉一边低着头说:“算了,无论告不告诉你,那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掉的。那张脸的表情跟舅舅脸上的表情几乎是重合的,我看到它的的第一感觉就觉得它就是舅舅这个肉身的灵魂一样。那张脸上密布着各种神经线和血管一样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本来有血有肉的人,被人硬生生将皮肉撕开一般。除了那些蓝色和红色的细线以外,那张脸的其余地方基本上就是一团模糊的黑色,一看到它就让人感觉不舒服,一看就是邪恶的东西”
我问:“那他的眼睛是”
“他的眼睛是一团漆黑的,而且是那种黑的发亮的颜色,因为他脸上的那些黑色都是像雾状一样的,所以眼睛特别清晰,我只感觉到很害怕。”
“行了行了,不怕了,你都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和我一起吃着饭,没事的。”我安慰她说。开始我还以为又是一个红眼恶魔,没想到那批失踪的人里,也不是全部都变成那样。
那天她舅舅进了一家门面不大的超市,不一会就从里面搬出了大大小小各种不同颜色的溶液,但全都只是一些居家用品,洁厕灵,清洁剂,硬木地板洗剂,漂白剂,等等。他足足装了半个皮卡尾箱那么多的东西,然后进了旁边一家餐厅去买午餐。瓦列莉亚趁机马上溜进那家超市,心里盘算着怎么跟老板搭讪。她原本准备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刚刚看见有个男人买了好多东西,以为是大减价想进来看看”,可一推门进去,她差点吓得把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都掉到地上。因为,她看见那个小超市的收银员,同样是双脸人!
要不是街上其他的行人她看着都正常,她可能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病。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好快速从冰箱里随便拿了瓶饮料,强自镇定地买单走人。一出门,她逃也似地回到了车里。街上行人挺多的,毕竟是大城市,但不会有谁注意到她,因为和交警抢时间去喂米表的车主多了去了。
回到车上,在看到前面的前面的皮卡还在以后,她才放下心把路上所有人的脸都看了个遍。戴着面具的双面人或许不少,但却再没有更多的双脸人了,她这才敢确定自己没有生病。
她舅舅出来了,发动车子朝着南向的高速路入口驶去。民族血脉再次让她有了无比的勇气,她决定还是继续跟下去。她开着车跟在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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