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对自己言语上的口中留情,究竟是出于胆小还是出于礼貌,总之,他并不像是个敢于当面如此硬顶励王的家伙。可是,现在的马二凉就是这般做了,仿佛带着一种自知必死而破罐破摔的决绝和强硬,倒是让乔清澜忍不住对马二凉有些侧目。
至少,这个家伙在面对死亡的阴影之时,表现得还算得上是条汉子。
“本王不允许活着的人,早晚都得进鬼门关,至于是今天死还是明天亡,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本王告诉你,侯文力现在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我可以说服大当家改过自新,从今而后在您的麾下效力!”
马二凉十分突兀地激动了起来,不仅声音变得骤然高昂了三分,而且语速也猛然提升了好几个梯度:
“比起三当家,其实在枫木寨内除了我堂叔以外,我最亲近的人就是大当家了,我知道他的理想是什么,他不是一定要当土匪的那种人,他只是想要闯出一片天地,想当个顶天立地,可以让很多人都知道他,记住他,敬仰他的大人物而已。如果殿下许诺给我堂叔的优渥条件能够转移到大当家身上,让他在卫国有机会出人头地,也许大当家会答应的!”
这一番话语说的,委实让励王和乔清澜双双跌破了眼珠子,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一眼,难得在一个先前认定了必死无疑的绝对弱者面前,表现出这般滑稽的面面相觑。
原来自己还是错看了他,他不是变得不怕死了,而是依然还没有放弃活下去的最后挣扎。
乔清澜不由得越发佩服起马二凉这个家伙来了。这一次的佩服和先前完全不同,说实话,能够在这种十死无生的绝境之中,拼尽最后一丝努力和运气来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个绝处逢生的微小希望,这样一个为了活下去永不放弃的人,其实他身上也同样有值得旁人敬佩和学习的地方,不是么?
“马二凉,你是不是记忆上出现了什么偏差?”
乔清澜在一旁默默敬佩着不说话,然而同样的言语落在励王耳中,却完全变成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大笑话:
“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先前那个姓关的就已经问过一次了,当时你也在场,难道听不见本王的回答?你们枫木寨上下,本王第一个不能饶的就是侯文力,就算本王再放过你这一次,也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活下去的机会的,胆敢带头掳掠我卫国的公主殿下,这等色胆包天之徒,本王没有将他凌迟处死已经便宜他了!”
“不,带头的人不是我们大当家,是二当家!真的!”
励王话音未落,马二凉已经重新开了口,这一次却是在为自己的大当家辩白和解释:
“大当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主意打到公主殿下身上去的,我们枫木寨向来都很知道分寸,也就是在这边境地带劫富济贫,发点儿小财,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而已,不管是卫国的公主殿下,还是东伏国的皇后娘娘,那境界都和我们寨子隔了十万八千里远了,无端端掳个人来寨子里头藏着,又不能换钱又不能换地,其实对我们半点儿好处也没有的啊!”
对于枫木寨究竟为什么要抓走旭阳公主这件事情,在场的人当中,恐怕励王和乔清澜的清楚程度连马二凉都比不上。他们当然明白,这么大的一个娄子不会是侯文力自己有胆量捅出来的,尤其是在解救出旭阳公主,确认了她这些天以来在枫木寨中除了失去自由以外,根本没有得到任何不公不好的待遇之后,励王就越发确信此事并非侯文力的本意了。
这当然不会成为励王可以宽恕侯文力的理由;然而眼下这也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马二凉是第一个公然承认,而且是主动说出这一事实的,枫木寨的人。
此一事,对于励王而言方才是至关重要,足以令他彻底动容的关键所在。
“如你所说,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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