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林其实是认识莫思凡的,虽然他年龄比莫思凡大了五六岁,却是同一年中秀才,只不过莫思凡是全县第一,他的名次却靠后很多,两人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彼此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
后来莫思凡弃学办了西凌工坊,罗正林却也在同一年接管了瓦山窑,等于也是放弃了功名,从这一点来看,两人命运倒真有点相似。只不过如今西凌工坊蒸蒸日上,名气在西凌县越传越远,大家都说西凌县现在出了个大财主,造福了不少乡亲。而瓦山窑却是在苟延残喘,复苏之日尚遥遥无期,压在罗正林肩上的担子非常沉重,他为此动了不少脑筋,但是成效并不算大。
莫思凡忽然来到瓦山村,罗正林的心情是比较复杂的,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莫思凡此来的用意当然不可能是游山玩水,必然是有一定的目的,但他猜不出其目的何在。按道理说,西凌工坊生产的东西跟瓦山窑并没有任何冲突,一个是昂贵的水晶工艺品,一个是廉价的粗瓷,两者市场完全没有重合,不存在竞争的问题。
他虽然在心里猜测着莫思凡的来意,却不动声色,跟叶子羽道过歉之后,便请他们到堂屋里坐。
双方分宾主落座,莫思凡居首,谢小花也不懂甚么规矩,挨着莫思凡便坐下了,这个举动却让罗家人为之侧目。
根据礼制来说,显然不合规矩。不过莫思凡对此从不在意,他的思想中并没有男女尊卑的概念,对礼制更是深恶痛绝,无论是在西凌工坊还是小学里,他都大力倡导人人平等的观念,这种倡议别人都有一些顾虑,惟有谢小花热烈欢迎。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受到礼制约束。
罗家这边,为首的自然是罗正林,陪在罗正林身边的是他的三个叔叔,都是罗家的重要人物。
罗家在瓦山繁衍生息百余年,早已枝繁叶茂,不算那些众多的旁支血脉,光是嫡系正支,就有十多家,都是从第一代族长那里嫡传下来的。罗正林算罗家第六代,虽然身为窑主,但是在家族内部还不算最有权的。最有权的自然是他叔爷,就是目前的家族族长兼瓦山村里正,现在年近七旬,已经不太管事了,但当初罗正风胡作非为,正是在这位叔爷的庇护下,才折腾了好几年,最后实在没办法交待了,这才扶持了罗正林,可以说影响力还是蛮大的。族长下来,还有三个叔叔,分别管着瓦山窑几个重要事务,涉及到窑上事务,罗正林这个窑主也不能专权,很多事情都要商量着来,不得擅自做出决定的。
这就是家族企业的弊端,胡作非为的管不了,像罗正林这样想做点革新的,也束手束脚,一个流程走下来,耽误不少事情。
等下人上茶之后,罗正林便问道:“莫年兄来此有何指教?”
莫思凡道:“指教不敢当,莫某这次前来,是想跟罗兄做一笔生意。”
“哦?莫年兄的西凌工坊声名远扬,做的都是大买卖,我这小地方的生意,莫年兄也看得上?”
“生意不分大小,只要有钱赚,莫某就觉得不妨做一做。”
“那莫年兄想跟罗家做什么生意?”
“说句不怕冒犯的话,瓦山窑所产的粗瓷,我并不感兴趣。也许它们还值点钱,但是现在小瓷窑这么多,瓦山窑并没有任何质量c价格上的优势。别说我不买粗瓷,就算买,也没必要舍近求远来瓦山买。”
“这我就不懂了,莫年兄既然不想买,那还想做什么生意?”
“粗瓷虽然不值钱,但是瓦山窑这十几孔窑炉还是有点价值的,瓦山村这些吃苦耐劳c技术娴熟的窑工们也是有价值的,莫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两样。”
这话一出,罗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了,何止是冒犯,简直是闯上门来砸场子了。罗正林的四叔叫罗天喜,是个急脾气,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说道:“莫相公,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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