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4 章(第1/4页)  缘是求非之红唇点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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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独自先出去。可晃悠悠爬出来才走几步就一头栽在池边,人事不省。

    “我恍惚醒过片刻,依稀听见爷同人说孩子、小产之类的。爷的声音听起来又气又急,比我受伤时候还凶,那时候我大抵猜到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我不信,哄自己说发梦呢,睡吧,睡醒了就都没事儿了。”

    然而一切实非虚幻,浑噩中下腹骤然bào发的烈痛将时舜钦无情地扯出梦境,再狠狠掼入深渊,既冷又疼。

    记忆中唯有董执的怀抱是暖的,却抖得比自己还厉害。下意识睁开眼去寻他眉目间含蓄的温存,意外叫水滴迷了眼。及后又明白,水是泪,董执的泪,落进他的眼中。

    临时抓来的郎中回天乏术,战战兢兢问董执要决断:“不成了,孩子保不住了,官人您看……”

    董执陡然暴怒:“我一早说过,孩子能保就保,一切已钦儿的安危为先。还问什么?”

    时舜钦一字一句都听见,铭记在心。

    出事至今,他始终矛盾地想,那人心里竟如此以他为重,何其幸焉?反过来又忖,他究竟不在乎孩子,或者仅仅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让一名yīn身儿、一个玉卿来替自己孕育子嗣?

    时舜钦不清楚,更不敢去弄清,前者,恩爱太重;后者,欢情凉薄,自觉哪个都承受不起。

    可昏迷后醒来,一眼还只见他形容憔悴,下颚出了一圈青茬儿,手肘支在案头,扶额浅寐念及孩子,念及他的泪他的苦,终究惹不住哭了。

    董执惊醒,心下分明,俯身抱起他来拥在怀里,哽咽相言:“对不起!”

    时舜钦忙摇头:“是我对不起爷!”

    “不,都是我的错。我该想到的,老刘的原话是不易有子,他的意思是不容易生下来。我想错了,大错特错,是我害你遭此厄困!”

    “下回,我,我们再”

    “不,绝对不行!”董执眼瞳中映满莫大的惧意,“你可知自己失了多少血?整整三天啊,你若不醒,我、我……”

    董执蹙眉合目,重重叹息:“几乎与你yīn阳长绝,这样的事我不会容许再度发生。”

    时舜钦抚指揩他泪痕,声嘶哑:“可那是你的孩子!”

    “便是我的孩子又如何?生下来后呢?把孩子送走还是养在身边?养在身边继续在这行里人前卖笑?这些你可都想过了?”

    时舜钦全没想过。他压根儿想不到,来不及想。

    “再者,我的孩子留下来,拿什么养?无非仍是小倌儿用身子换来的钱,却奉来养我的孩子,公平吗?”

    时舜钦一诧:“爷这辈子都不打算退馆吗?”

    董执惨笑:“退了馆去哪里呢?你以为只是敬忱他们望不到前途么?说到底,那处既是牢笼,对断绝后路的我们同时也是避风港。每个人都矛盾地活在纸醉金迷中,不去想生存的意义,逆来顺受地等着结束的一天。哪天活烦了,我也不拦着你们自己去结束。时常,我都想结束。”

    言语惨淡,道不尽此生的渺茫。然而事实又是否果真如此?也许尚有转圜,还可期盼,只是那样的可能,董执自己都未作设想。

    时舜钦便擅自替他想。想假使孩子能在,想他能有个家,屋前chā兰菊,房后栽闲竹,鸡犬相闻,半生的是非干戈尽皆卸下,云淡风轻。他惊讶地发现,那遐想里居然也将自己编排进去,相濡以沫白首不离,美好得令他自卑自惭,不敢再想。自觉不配!

    “霈英,哭出来吧,心里头会好受些!”孟虔只听他叙事,未闻其心意,见他落泪,便拿自己孕子、产子又离散的心绪化为他人的百般惦念,以为他痛悼胎儿,少不得劝一劝。

    时舜钦摇摇头,忽俯耳贴在他腹上,依依地听着。

    “我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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