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连之一排。孤军苦斗，以一而敌十余倍之众。敌以迫击pào五门，平shèpào两门，向我阵地做连环不断之猛击，工事全毁。我军即隐伏断墙残壁中与敌周旋，每当敌近，即冲出ròu搏，如此反复冲杀六七次，张排长及多数士兵均已阵亡。班长王正义犹率轻伤士兵五名，挟轻机一挺，利用砖堆继续抵抗，俟敌迫近，以机qiāng猛shè，并以手榴弹投掷。敌数次未能冲过，却又以pào猛轰，最后五名士兵，阵亡均尽。王正义亦身负重伤。彼乃沉寂不动，以示无人抵抗。及敌涌上，乃只身以机qiāng扫shè，敌仓皇向疏散桥逃去，以谋隐蔽。该处吾人埋有地雷，尚未使用，王君以机会绝妙，乃离开机qiāng，左手拉动地雷引线，右手随之抛出手榴弹一枚，一刹那间，毙敌二十余名，唯因其流血过多，人昏厥倒地，遂不复能起。可谓用尽其最后一份力，流尽其最后一滴血者矣。　　程坚忍把这段日记看了，觉得师长真是不肯埋没每一名弟兄每一份功劳，自然不便在人家日记上胡乱涂写，便把自己这几日亲眼所见的壮烈事迹，另纸写了几条，然后连日记一并呈回师长。时已夜深，自己回到屋子里小坐了片时。但是坐在屋子里，也就像伏守在战壕里一般，那pào弹qiāng子儿的bàozhà声穿空声，完全在这屋子左右。但想到师长的批语和日记上的文字，丝毫没有动摇，尽管敌人已打进了城，对这常德城一定要守下去。可是寸土寸地地厮拼，也要血拼，我们还能拼多少时?友军方面，每天来的电报，都说援军可到，然而截至现在，既没有看到友军前来，也还没有听到敌后的qiāng声和pào声，似乎相隔着还遥远。想到这里，自己又解答着，四周都在巷战，怎样能听到敌后的qiāngpào声?不知是何物驱使，理智压服不了希望的情感。这就走出屋去，由窗户爬上屋顶，睡在罩着屋子的避弹竹子架棚上，侧耳细听。这竹架是西南普通防空物，一层层地，用碗口粗竹子编竹筏似的架叠起来。他还怕在下层听不到，直爬到最上一层，静心细听。然而远处没有一点动静，只是这师司令部四周，海潮般的qiāngpào响，火线，火球，火网，火圈，光芒上下四shè，反告诉了人这是在火窖里呢。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覆廓碉堡战（1）

    程坚忍在屋顶防空竹架上，静静地听了二三十分钟，实在没有得着什么消息，悄悄爬下屋来，却见有人由窗户里伸出头来，便道：“是谁?”下面李参谋的声音答道：“老程，是我呀!”程坚忍由屋檐悬了脚踏到窗户台上，然后跳进屋来，问道：“你也回来了，晚上你在哪里?”李参谋两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答道：“我在水星楼。那里由冯团长指挥作战。敌人大概有六七百人，我们只是一百多人应战。这里除了杂兵新编的部队，还有二十名警察，实在是苦撑。”程坚忍道：“警察打得怎么样?”李参谋站定了一点头道：“打得很好，城里留下的警察，共四十多人，一半在西门打，一半在水星楼打。要说到杂兵，我们可以说集各种人物之大，幕僚官佐政工人员夫子全备。就以抽调去作战的士兵而论，有pào兵，有工兵，有辎重兵，有通信兵，有担架兵，此外还有留驻常德二十九分监部，七十三军监护，，勤务兵士兵一班，也加入了战斗。 这可以说在常德城里的人，全在杀敌了。”程坚忍道：“提起这点，我倒想起城里百十名老百姓，今天我在北门，还看到有老百姓参加救火和充担架兵，下午在大西门，我就没有看到什么百姓了。”李参谋道：“大概也是伤亡很多吧?不过晚上水星楼后面，还有一二十名老百姓，在帮着输送子弹。那位刘小姐我留心地没有看见。他们所住的地方，到下南门不远，恐怕已饱受着pào火的威胁。”程坚忍道：“怎么样?你很惦记她吗?”说着，望了他一笑，又道：“我认为这位小姐是相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