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之交比不上患难之交,患难之交比不上生死之交,那是以性命为代价凝成的友谊,甚至能胜过亲兄弟姊妹间的情谊。
在值班室旁的于大贵办公室,老栓和于大贵亲亲热热聊起来。身为三高炉建设副总指挥的大贵为便于及时处置各种事宜,把办公地点选在了混凝土搅拌站内。
“……就是壮实多了,模样变化并不算大。”老栓坐在那儿再次端详着大贵,笑眯眯地说,并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我瞧你这身子骨也挺棒啊,比二十年前可硬朗多了!”大贵高兴地说。
“那是没错,那会儿是在地狱里,现在是在天堂上,没法儿比呀!”老栓笑道。
“可不是咋地!——哎呀,真是太巧了,做梦也没想到,在这旮能碰上大哥你!”大贵递给老栓一杯端茶,自己也端着杯子坐到他对面儿。
其实,于大贵年初来北城钢铁厂,至今已半年多了,只不过他为工作频繁来往于北城钢铁厂和辽钢之间,而老栓上半年去市委党校上了两个月的“企业干部理论学习提高班”,两人错来错去,一直未能谋面。
“……我往你家乡写信打听来着,可邮局把信给退回来了,说是‘查无此人’。”老栓说。
“解放不久,我把父母都接到辽钢这旮来了,老家那旮就没人儿了。”大贵说着,简要介绍了自个儿这些年来的情况。
当年,于大贵抛家舍业去找抗日联军,先是听说抗联在北安县三合屯打了一仗,但赶去时部队已转移;他又追到龙门县城,仍迟了一步;之后,终于在德都县找到了刚刚攻陷伪警察署的抗联第三支队,并加入其中。在敌我力量对比异常悬殊情况下,他跟随部队参加大小作战百余次,由于勇敢顽强,成长为骨干。最令他难忘的,是击毙日本陆军中将服部晓太郎的那次伏击战。
那是四四年八月,大贵已是抗联四支队一名排长。十二日那天,天气特别冷,大雨从凌晨两点多一直下个不停。四支队隐蔽在黑河市通往孙吴县必经之路上一座叫南阳岗的密林中,待机歼敌。
清晨六点多,侦察员老沈满头大汗跑上山,向李队长汇报由内线传出的情报:侵华日军关东军第1师团师团长服部晓太郎中将带一个警卫排,乘一辆吉普、一辆卡车将前往孙吴县,途经南阳岗。经分析,这是服部晓太郎的一次视察行动,也是打伏击的好机会,决不能放过。李队长立刻出动全部兵力,埋伏在南阳岗下距黑河通往孙吴的道路两侧。
十时许,敌人两辆汽车进入伏击圈,李队长一声令下,七十多支长短火器一起怒射,手榴弹冰雹般在车上车下接连爆炸,敌人瞬间被淹没在火海之中。战斗仅打了十几分钟,就全歼了这股日军。
之后,大贵随部队从孙吴县越过黑龙江进入苏联境内,汇入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进行近一年整训,并结识了日后的妻子,教导旅一位护士。四五年八月八日,苏联对日宣战,一百五十万大军令日本关东军数日间灰飞烟灭。抗联教导旅回国后编入东北人民自治军,即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大贵在战斗中累升为营职干部,并于四八年二月辽钢解放时,转业到了辽钢。
……老栓听罢大贵的叙述唏嘘不已,并赞扬他的成长进步。
大贵说:“对了,大哥,有件事儿还得请你给想想辙呢。”
老栓说:“什么事儿,你尽管说!”
大贵说:“从辽钢来的基建队伍有五千来号人儿,光靠柏庙那旮盖的简易工棚不够住的,想着租住村儿里的农民房,大哥你人头儿熟,帮着给联系联系呗?”
“行,这事儿我马上就给你办!——大贵兄弟,今儿晚上上我家去,咱哥儿俩好好唠唠!”
三高炉混凝土搅拌站内除安装有两套混凝土搅拌机,还有一套简易双轮电碾,它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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