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如霜雪,方正若布棋,宣情且记事,宁同鱼网时。
昔时应春色,引绿泛清流。今来承玉管,布字转银钩。
程溁羞愤的同时,但转瞬一想,那宣纸可同前世的白纸不一样,在大明那宣纸可是文房四宝,不仅贵重,还倍受尊崇,但余姚那小地方草纸既硬且糙,哪里有贵重的宣纸舒服。
要不是她财迷,不愿意糟蹋棉布,真是想用棉布当厕筹使。哎!也就谢迁这个宠她的人才会让她用宣纸吧,换个人说不定都要揍她了。
程溁用自以为最凶狠的表情,露出阴森的小白牙,道“这次就原谅迁表哥了,不许有下次,否则本郡主就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谢迁爱抚着毛茸茸滚圆的小白狐,压下心中的笑意,作揖道“遵命,我的郡主!”
巴掌大的小白狐,得瑟的翻了个白眼,瘪瘪嘴,不情愿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了弥补本郡主的心伤,夜宵再给本郡主加两条烤肥鱼,额……记得多加点儿辣椒粉。”
谢迁瞅着那,虽板着狐脸满是严肃,但那肉肉的小屁屁上翘着微微摇动的小尾巴,可是透露了其窃喜的真实心境。
宠溺的摸着那胖得如雪球毛茸茸的小脑袋,道“迁表哥这就去,您了稍等。”
谢迁早就料到程溁的鱼没吃够,遂早就做好了夜宵,如幻术似的随手从灶台柜子里,拿出两条香喷喷烤至金黄的肥鱼。
程溁见到烤鱼两只狐眸一亮,蹬着小短腿儿撒欢的奔了过去,刚要张开小嘴一享肥鱼,谢迁便抬起手将烤肥鱼夹到他自己碗里。
程溁那摇着的小尾巴瞬间耷拉了下来,水汪汪的狐狸不解的瞅着,馋的口水直流。随即小狐身一扭用屁股对着谢迁,皱着眉头反省着,难道是自己刚刚太凶猛了,吓到谢迁,是以人家生气,不搭理她咧?
谢迁瞧着那独自郁闷的小狐儿,心里觉得有趣极了,将挑好鱼刺的鱼肉,撒上辣椒粉,递给那噘嘴生闷气的程溁。
汪直从窗缝悄然瞧着那自然自语,且自得其乐逗着小白狐的谢迁,已渐渐的习以为常,心道:自从溁仙郡主跟着蕅池神尼走了治伤,谢迁便将这小白狐当做心灵寄托,就如同李太白的诗“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无奈的微微摇头,脸上挂着一抹苦笑,转身回了隔壁院子。提笔入墨,写下亲笔信,又将手中的小册子封好,一齐装进刚刚偷偷飞来海东青的信桶里。
瞧着高飞海东青的渐小的黑影,心道:李东阳的亲笔手书,这时应该已经到了圣人手上,如今唯独在圣人还未下决心前,连夜就送上小册子,才能为谢氏一族求的一线生机。
还好他汪直的密信,不用像奏本那般由内阁先阅,否则就凭那小册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谢迁让他重新长出男人的子孙根,这对他便是再造之恩。
自从有了身体上的缺陷,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都没有真心笑过了。就算他是万贵妃的红人,但也是个没根的臭太监。
太监是多么的卑贱,被去势后就会失禁,从此以后有件东西是不离身,那就是厚帕子,即使到了炎热的夏天,这块如女人月事用的帕子,都不能轻易拿掉,要不然就会将裤子打湿。
他曾亲眼瞧见年纪越大的太监,失禁便越严重,身上便越臭。
年轻的太监还会有些对生的向往,每天都会换洗衣物,但那些毫无前途的老太监,自是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是以根本就没空换衣裳,那种骚臭味儿染满全身,所以才被世人骂做“臭太监”。
他汪直自打去势后,整整十年,每日连口水都不敢喝,就是不想被人叫做“臭太监”,那是他最厌恶的词汇。谢迁对他的情谊,在他心中就是比亲兄弟还重。遂哪怕被发现,他也要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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