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酒癫笑道:“小鸡尿尿——各有各道呗。”
刘酒癫不便深说,高志远也就识趣地不再深问。
刘酒癫在吹足了气的猪身上泼一层水,现正是三九寒天,泼上去的水,只一瞬间就变成了冰,刘酒癫便又用一块光滑的石头在猪身上搓。
高志远问:“这搓有什么用?”
“刚才用开水烫没褪掉的绒毛,趁冻一搓就都掉了。”
果然,他搓了一会儿,猪身上便干干净净地一根绒毛也没有了。他便让韩文义拿来一个大盆来接着,他在肚脐处用刀挑个口儿,用两个手指挑着,把刀刃朝上刀尖小心地伸进去,像割纸似的,“吱——”地挑到前胸,肚子立即割开一道大口子。他让韩文义把盆接好,两手伸进肚子里,只一捧,肝肠五脏拖拖拉拉的一大堆便进到盆里。他让韩文义把盆端进屋去。他手起刀落,在猪脖子上只一旋,两手抱住猪头一拧,猪头便活脱脱地掉了下来。他又在猪腿的蹄腕处一旋,便把猪蹄掰了下来。
他这才直起腰来说:“拿大秤来称称,看多少斤?够不够购猪任务?”
韩文义把早以准备好的生产队过粮食的大秤拿来了,刘酒癫在猪肚皮两边各割一道口子,用大秤的秤钩钩住,韩文义和高志远往起一抬,刘酒癫说:“86斤。你家的购猪任务是多少斤?”
韩文义说:“80斤。”
刘酒癫说:“那只能少少地割一条猪脖子。”说着,便在猪脖子上,薄薄地割下一窄条肉来,又说:“赶紧套车,去公社交购猪去吧。”
高志远心想,今天杀猪这么忙,为什么还非得今天去交购猪呢?便说:“明天交去不行吗?”
刘酒癫笑着说:“这就看出你是个书呆子了。明天交去,在家搁一宿就掉二三斤呢。”
韩文义便去了保管库套上牛车,把猪装进麻袋里,装车上,赶车去了公社。公社离生产队十六里路,赶牛车,慢悠悠的,来回也得五、六个小时。冬天的天短,回来也得黑天。
刘酒癫要倒猪胃倒猪肠子,灌血肠。韩文义的母亲忙着烧火煮菜,她向刘酒癫说:“你把割下来的那血脖子,割下些来,我好切切煮上。”
刘酒癫笑着说:“那通共不到五斤,你还煮什么肉啊?你辛辛苦苦喂一回猪,留你们娘俩过年包顿饺子吃吧。”
韩文义的母亲说道:“那怎么也得切上些,杀一回猪,杀猪菜里怎么也得搁上点儿肉啊!”
刘酒癫笑着说:“不用放肉,我灌的血肠就格外香,比肉还香呢。那一条肉你快留着过年吧。你家卖购猪了,生产队过年分肉也没你家的份了,怎么也得留块肉过年包顿饺子吃啊!”
韩文义的母亲不让,非得让切上一半,说:“这不还有猪头和猪蹄子呢吗?”
高志远听着看着,心里充满的感慨:杀一头猪,只剩二、三斤肉,和没杀猪有什么两样?农民啊,农民啊,真如潘木匠大叔唱的:
“农民苦,农民难,
柴米油盐都花钱,
大米白面很少见,
吃顿馒头算过年。
……”
刘酒癫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血肠灌完了,他笑着说:“现在杀猪好收拾,不用剔肉,脑袋一割,拉上交购猪去了,就剩灌灌血肠,就完事了。”
活儿干完,高志远要走,韩文义的母亲说:“你忙一上午了,怎么也得吃了杀猪菜再走啊!你文义哥回来早了,做中了咱们就吃。”
高志远只得留下,坐下来,和刘酒癫说话。他说道:“没想到刘哥杀猪的技术这么高,我刚才看到你两手往猪肚子里一掏,像变戏法似的那满满的一肚子肝肠五脏就都出来了。”
刘酒癫听高志远夸他,很得意,说道:“不是有那么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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