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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中,两人坐于两侧的黄花梨木椅上,婢女上了茶。萧恒观摩了一圈,中间是桃木圆桌,正前方是长条平头案,上面摆放了一个素雅的青花瓷瓶,再有就是两侧的木椅他这个五哥,云游四海,不参与朝堂之事,连这府上的摆设都透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气息。
萧衍举杯吃茶,抬起眼眸顺嘴一问,“这些年,在宁国可还好?”
“一切安好。”
“你是个有福气的人,熬了这么些年,现在也被封了王,弟兄几个,你算是最风光的那个。”
萧恒不愿在此话题多做停留,“五哥过誉了,冒昧问句,你怎会跟沈思远相识?”
杯盖划了几下杯口,萧衍不动声色又啜了一口茶,“他啊,在宁国韩城认识的,他救了我一命。”
“哦?”萧恒对于来龙去脉,似乎极为有兴趣。
萧衍却不大喜欢在这人面前提起沈思远,故意岔了开去,“说来话长了,也算是缘分吧。”
可萧恒此刻大有刨根究底的打算,只想弄个清楚,那人好端端的怎么跑去韩城。“五哥不妨长话短说,小弟洗耳恭听。”
自知推让不得,萧衍神色微微一转,准备挑肥拣瘦,择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叙说一番,“我在码头得罪了一些人,冲突间,我被匕首刺伤,沈大夫发现了,去了客栈替我包扎疗伤。后来才渐渐相熟的。”
“那还真是巧。”
“算不得巧,他那时正好在码头帮人搬运货物。”
萧恒握住瓷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洒落几滴茶水,“在码头,帮人搬货”难以置信,那双妙手回春的巧手,还有无数个冬日寒夜替他捂手暖脚的手,怎会去干这种粗重活儿。
萧衍接着又说道,“韩城算是宁国最偏的地方了,穷地方大夫不好当。”
萧恒霍然起身,“他的卧房在哪儿?”
纵然千般不愿意,萧衍还得如实以告,“最北面的一间屋子。”这两人之间大概有段旁人都插不进去的孽缘,萧衍自嘲一笑。
这边沈思远安抚好孩子,正欲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再哄哄小鸡蛋,打开门的刹那,却见门口站着神色哀婉的萧恒。
“小远。”又是那声熟悉的腔调,只不过这会儿里头添了几分哀情。
沈思远实在没有多余的心神来应付面前的这个男人,声音果断狠绝,“让开!”
萧恒突然紧紧抓住沈思远的胳膊,“你在韩城呆过?你怎会跑到那个穷乡僻壤去?”
沈思远垂头不语,良久,才缓缓抬起猩红的眸子,“拜你们楚人所赐,南邺成了废墟,死的死,逃的逃,我要活命,我也得逃难呐!对了,你骑在战马上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威风得很呢。”
骑在战马,萧恒直接忆起是去年六月份的事儿,如今隔了整整一年了。他当时急于攻下皇城,根本没有心思去找沈思远,当然,权欲蒙蔽了眼,他当时压根就已经忘了曾经云雨过无数次的人了。
“你跟韩之让,有多远滚多远!”
萧恒倏地把孩子推出门外,然后砰然阖上门,力道太大,整扇门都抖瑟晃动了下。屋子里唯剩两人,四目相对,萧恒心里所有想说的话在触及到沈思远那张狰狞痛苦的脸后,瞬间词穷。他不是个无情无爱之人,这一年多来偶尔也会想到面前这人,只是,每次他都往好处想,也许他还当着逍遥御医,也许他跟他妹妹依然过得恣意潇洒,也许他从来都不曾往坏处去想过。
“小远,对不起”
沈思远忽而大笑了几声,“我要你这对不起,有何用!我要来有何用!”然后便使劲儿把萧恒往门外推,挣扎之间,却被萧恒紧紧扣住双肩。“小远,你听我说,我没办法我不能把你带到楚国,我当了十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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