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婆子打了帘子进来时, 明琳正在明琅屋里, 两人坐在窗户边刺绣。
如今秦府后宅冷清了许多,从前交好的闺中好友表堂姐妹们也都是嫁的嫁散的散, 虽则在年节儿跟前,可也没了往年那般热闹。
明琳也同从前也不一样了。大概因着李承柏的事闹了一场, 如今心性倒同从前不一样了, 如今也肯做些打磨性子的细致活了。
只是明琳同明琼两个人却是再也不曾说话了。
“从前这时候,”
明琳放下针线,两手拘在面前轻轻呵了口气取暖, “从前这时候,灵儿, 还有毓姐姐,可不是早早儿地就来咱家院子里玩了么?看看如今这模样, 还没嫁人呢竟冷清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 又自己觉得没趣儿, 便又重新拾了针线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绢布上扎着。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间,便见一婆子打了帘子进来。
“给三姑娘, 五姑娘问好。”
那婆子长了一幅慈祥脸, 如今笑得满脸是褶更是喜庆非常。
只见那婆子一进屋就连忙将双手捧了一路的锦匣呈上来,高声说着吉利话,
“五姑娘好福气,这不是今儿一早, 天还没亮呢, 宫里便派人送了王府的图样来了, 说是专门让咱家姑娘选些自个儿喜欢的呢。”
明琅望着那个锦匣愣住,她原就打心底觉着便是秦端出面,悔婚这事也成不了。
她对杨潜那个人实在是太过了解。他那个人啊,想要什么得不到呢?他那样的人啊,若是不想要什么,便是人家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决计不会答应的。
可从前的她偏偏不相信,以为两个人拜了天地便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若是早些明白,她哪里会作茧自缚苦果自尝,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琅祈求秦端出面无非是尽力一搏求个心安罢了。
如今杨潜专门命人送来的纸样来,其醉翁之意也大概意在昭告天下昭告她——他无非是想告诉她,她秦明琅纵是千般不愿意,这辈子终究是要和他埋进一个坟堆里了。
耳边仍旧是那婆子欢快的声音——
“这还没过门呢,这祁王爷对咱姑娘的用心可算是在上京出了名了。这急巴巴地送了图样来请姑娘选的,在这上京,呸呸,便是全天下只怕都是头一份呢!”
明琳在一旁倒是听得仔细,如今也笑道,“我竟不知祁王殿下竟还是个情种,琅妹可是进了福窝了。”
那婆子见明琳同明琅两人都没什么激烈反应,如今说得愈发大胆起来,连忙向门外招手道,“陈嬷嬷,您快进来吧。”
只见从门口进来了一位一身玄色锦袍的嬷嬷。那嬷嬷通身气质不俗,粗粗大量不过三十有余,举止说话都十分得体一看便是宫里出来的。
那嬷嬷虽则是宫里出来的,非但不倚老卖老,还十分谦卑有礼。同两位姑娘行了礼,解释了自己是祁王专门派来照顾五姑娘的。
呵,这还没过门呢,便是怕她想不开寻短见所以派人来监视她了么?
明琅在心里暗暗冷笑,面上还嗔那婆子怠慢,连忙叫人请那位陈姓的嬷嬷去休息。
待屋里只剩下明琅明琳二人之后,明琳拉明琅的手时才发现明琅的手指不知何时竟被针刺了一下,豆大的血珠子染地白色绢布花了一片。
“就这么开心?针扎了手也不觉得痛了?”
明琳拿了自己的手帕来给她捂住,嘴上还不忘取笑她。
“这样便是好了么?”明琅才发现当自己意识到自己终于还是要嫁给杨潜时,内心竟是这般慌乱。
“真好。”
明琳笑着将她的手用两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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