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游街,一向是应天府里的又一大胜景。
到了这一日,满城的姑娘伙子们都会出来,涌集到街头,看着状元郎为首的两榜进士老爷们,从午门出来,绕着整个应天府游走一圈,也让这些平头老百姓们认一认将来的新官老爷们。
今年的状元是卢云生,身着状元袍,胸口带着一朵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应天府的衙役们帮他挽着马,敲锣打鼓地簇拥着他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宋爽之和这一榜的榜眼肖演。
看到这三人,整个应天府沸腾起来了,均是青年名士,均是才高八斗,均是金榜题名的好儿郎。不论百姓抑或是达官贵人,只要家中有女者,无一不是对着这三人流口水,恨不得拉一个回家,和自家女儿成婚。
“真是不要脸!”
看着两侧酒楼的窗户里探出无数个脑袋来,无一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朝着状元郎抛着绣球,崔依云气得拍案而起,冲到了窗户边,正要高声大喊,被丫鬟捂住了口,“姑娘,使不得,这历来的习俗如此,姑娘莫要引起众怒。”
“是啊!”孙倩娘也起身走过来,朝外面瞅了一眼,她没有看到街上的才子们,而是一眼看到了对面烟熏楼里打开的窗户内坐着的赵樽,一身石青色刻丝圆领长袍,头戴白玉冠,端坐在窗前,端起一杯酒,正要一饮而尽,突然就朝这边看了过来。
孙倩娘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她正要展颜一笑,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并非是朝这边而来,而是看向右边的隔壁,不由得脸色一沉,朝丫鬟会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起身去安慰崔依云,“自古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卢公子的姻缘,虽然不是父母所指,但燕王已经发了话,据姐姐我对他的了解,卢公子此生此世,只怕非你不娶了。”
燕王何等霸道,他不管闲事也就罢了,既然管了这闲事,除非卢云生终生不娶,否则便只能娶崔依云了。
“倩娘,那你呢?你对卢公子的了解又有多少?你要知道,原簪花会我是要去的,我不奢求成为皇子正妃,若能得一侧妃,我也心满意足。可是如今,我只能嫁与卢云生,他在京城可是连栋房子都没有的穷鬼。”
孙倩娘眼中闪过一道阴厉,不过一闪而逝,并未被崔依云察觉,她冷笑道,“皇子侧妃?皇子可娶一正妃,纳两侧妃,如今朝中,未娶妻的皇子唯有二人,一是燕王,而是皇太孙,侧妃之位空着的共有三位皇子,岐王残疾,康王一心修道,蜀王耳聋,你愿意嫁给哪一位皇子为侧妃?还是,你觊觎的其实是燕王和皇太孙?”
“我没有!”崔依云被孙倩娘眼中的鄙夷刺激,大叫道,“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可是,难道我只配嫁给一个士族?不管怎么,我都是安远伯府的嫡女。”
“那又如何?”孙倩娘朝她逼近,“安远伯府入不敷出,安远伯并无实职,不过是京中的闲散贵族,而你爹爹还只是三房,迟早要分出去,将来未必比得上卢云生。只要卢云生进入了皇上的视线,以他祖上的功德,何愁将来无崭露头角的机会?”
“那时候,你成为一品诰命,未必不是可憧憬之事!”
这正是崔依云想要听到的,她忍不住面露喜色,朝楼下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走在最前面的卢云生怎么看怎么顺眼,一颗芳心已许,再无回头路。
孙倩娘的丫鬟过来了,面露难色,她朝孙倩娘摇摇头,孙倩娘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无计可施。崔依云见此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无事!”
她一开始怀疑隔壁的是傅锦瑶,现在有些不敢确定了。以傅锦瑶那蠢货的性子,或许会听顾姨娘的话,把她好好的计策给搅乱了,但绝没有事让她查不到她的行踪。
“依云,瑶瑶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她现在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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