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之前住过的房间,他的床铺…”
这所并不起眼疗养院,中途几乎经过了所有穿梭交岔的路。
行进过程里,言一午始终抻着脖子望,建筑也始终躲着似不愿见人。直到近了大门,才发现原来它与深空相近,甚至一整条蜿蜒的海岸线就藏在身后。
风拂过来,相映成趣。
只是言一午,仍是来时那般不明媚的心境。既有脚踩地的陌生,也怕这风再吹,很难不把心里的水煽动得满溢出来。
“你说,阿鼻父母当初看见阿鼻的骨灰,是怎么样的心情?”
阳上儿被问愣了,支支吾吾也不知该怎么答他。想来,阿鼻的骨灰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送到,“他们两老现在,应该比当时好多了吧…”
“时间真的会消化一切?”
也许心内已然有了答案,所以发问过后,言一午并不需来等待安慰,才抬脚往前。
言颐住过的整个房间,没有近似医院病房那些一尘不染的惨寂。墙体有些颜色,角落的光关顾刚好,言一午伸手抚过,一件两件…他父亲的被铺、枕头以及应当是每天下午都会来访的落地窗影。
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若以时光来计。
“言先生,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信。”
“我爸写的?”
“实际上是我代他写的,你知道他的病,已经没办法去…”
阳明回电话给阳上儿的时候,暖橘色的光影断续落地,正是夕阳西下。
言一午正从护士那儿听着父亲的日常,比方晴天他总会到花园走一走,阴天就坐在落地窗旁,偶尔也会罕见的浇浇花理理草。
在旁藤椅的影子,半心半意又若有似无的长到了言一午脚边,可还是敌不过信长。大概四页半纸,好像从未听父亲说过这么多字句。
“一切顺利吗?”
“我没什么啊。”
不消说,虽漂洋过海,各执一端,可阳明还能捉到亲妹话语里的不适。
不过阳上儿并不愿开口讲她暂时还未能确定的事,只能自顾自深深叹息,不论何时何地,言一午的举动都可令她开怀或者难安。
当然,这并不同于他们亲兄妹之间通晓血脉的感应。也许说不定已远超这感应,长成为身体里面的一道记号,它会动,它会摇,却始终不肯挪一步,离自己远去。
所以,阳上儿还是找了些别的话打算搪塞过去。
“对了,你们第一站会去哪里?不过就很可惜外婆这次没有回来…”
“在机场碰面,外婆是真的很想见这个外孙媳妇啊?”
“不说了,到了给我消息,记得帮我和言安说一句恭喜…”
有几家未被拦截的八卦报纸,还是登出了言安和阳明的婚事,尽管低调如此。也不知好坏,虽然被刊登的照片里,言安甜笑发自肺腑,可难免不被一些有心人捕风捉影,正如李享文。
他上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往方肆家送牛奶和报纸的工,便做了一回好人,说自己带上去即可,也因此才正了八经好好看了通篇“可真行,言安都要被全世界男人看光了,还有人要,真是…”
“你积点口德吧,怎么说她也挺惨的。”说话的时候,方肆还开着水龙头。
“也对,莫管别人闲事,下午一起去趟古镇吧,乌里说有事和咱们说。”
半响,方肆才从洗手间出来,怀里抱着那只至今李享文都记不着名的猫,它刚出浴盆,毛发都还沾着水,看起来倒是十足乖巧。
“不去了,它没饭吃了,我订了猫粮约好时间去拿。”
“好吧,你现在啊猫最重要,算了算了,反正你去了也和没去一样。”
“你既然知道,就放过我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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