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
石希蒙道:“王将军军功卓著。”只说了这一句,底下便缄默了。
王藏海只是牙将,石希蒙唤他一声将军,其实是高称了。
冯道知道现如今天下不平,文官与武将之间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地方藩镇节度使原就是掌握了军队势利的武将,藩镇幕府自成编制,俨然不亚于一个朝廷,然则天时地利种种因素,幕府内自然就是以武为尊,以军勋作为升职的最佳评判标准,这也就意味着,想在幕府内混文职,其实不太容易混出头。
与其说冯道心疼石希蒙要给王藏海让路,不如说心疼自己将来不太容易能混口饭吃。想想自己学富五车又能怎样,手无缚鸡之力,这世道大概还不如李三旺有把子力气能杀猪。
冯道越想越觉得心疼自己,忍不住就捂着胸口皱起了眉头。李三旺这几个月照顾病歪歪的冯道都照顾成习惯了,一见他动作,立即觉察到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冯道捂着心口哎哟哎哟的叫唤,石希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
李三旺抱住冯道,冲石希蒙吼道:“有没有疾医?”
石希蒙呆滞数息方才反应过来,慌道:“有……有,有,有!”一面飞奔下车叫人,一面暗自庆幸自家主公有先见之明,晓得晋王之子身体不好,这次竟还命他带上了军中一位医官。
石希蒙一离开,李三旺正倍感交集的功夫,却觉得耳朵边上热辣辣的一阵痒,却是冯道的嘴贴在了他的耳廓上,声道:“我没事,你别急,长话短说,有三点。一,你阿爷送你去镇州,其实是为你好;二,你阿爷心软,面上做的再绝,怕最后与晋王也下不了狠手;三……”车厢外石希蒙焦急的脚步声已经逐渐靠近,冯道的语速也跟着急促起来,“这是最重要的,王镕派王藏海去找晋王调解父子矛盾,只怕这误解非但永远解不开,还会彻底打成个死结!”
李三旺心里急遽一沉,刚想反问为什么,石希蒙拖着一个中年医官踉踉跄跄的爬上了马车。
那医官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替冯道诊过风寒开过药方的那位,这一路被石希蒙不问青红皂白的拽着跑来,衣冠都歪斜了,颇为狼狈,但他也顾不得形象,见了车内二人,他熟门熟路地便伸手过来抓冯道脉门。没想到被李三旺挡了回去,顿时觉得自个儿手指如同磕在了坚硬的石头上,指尖都给震麻痹了。
李三旺挡了医官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行为过激了,冯道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丝宽慰的眼神,安抚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也不知李三旺听没听出他的一语双关。
医官重新过来号脉,李三旺瞪大了眼睛盯着医官的手指看,直盯得医官大冷的天出了一身薄汗。冯道却知道李三旺可能被他的话一时给说懵了,有点转不回神来。
医官号完脉,再三跟石希蒙保证并无大碍,只是年弱体虚,需要增进膳食,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怕是长此以往将来会长不高。这话让李三旺听了回想起冯道随他一路颠沛流离不知吃了多少苦,那个把月经常饿一顿饱一顿的,他原就身体底子差,这番折腾可不是被掏空了吗?
李三旺心虚内疚,一时也就顾不上追问冯道方才说的那些话,追着医官让他开药方,医官只摇头不肯:“常言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说完,朝石希蒙行了礼,径自退下了。
石希蒙盯着冯道,似乎对传闻中的三太保竟会是如此羸弱童分外不解,冯道迎上他的目光,摆出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来,问:“希蒙兄,方才见那山峰陡峭,隘口狭窄,崖壁深不见底,不知此地可有名字?”
石希蒙不太走心的随口应答:“唤作叱日岭。”
“离镇州还有多远?”
“单人单骑的话,只需一日。我们人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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