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仙给他们疗伤时,蒙榆向班超禀报了几日去向,“那天晚上吾与周令见有两人来到凹岭村落似要动手,吾二人便带着众将追了出去。二人逃向北山中,吾等便紧追不舍。远追出数十里,至一山峰,二人见吾等紧追不舍,便停下交战,旋即负伤逃去,不知踪影……”
班超望着火盆中跳跃的蓝色火苗一言不发,旋即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蒙榆虽勇冠天下,与一肚子主意的断耳贼胡焰比,到底在谋略上还差了些火候!
蒙榆从众将的神色已经看出那里似乎不对头,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禀道,“吾怕部族有变,便急赶回来,见一驼在悲鸣,几名男子正策马在雪原上转圈。见吾二人来,也不躲避,战数十合,便欲逃走。吾等紧追不舍,此人一路向西南方逃去,整整一天一夜,只至又一高高的雪山顶上。”
“吾等正欲交战,彼忽然借风吐纳,其声如钟,‘汝等不是吾对手,回去罢。告诉班超、淳于蓟,吾便是北匈奴单于帐下大都尉呼衍历,不想与大汉英雄为敌。然各为其主,勿伤无辜!’言毕便如风一般,陡然不见了……”
周令眉飞色舞地补充道,“此人凶悍无比呐,战技精妙老到点水不漏,登临绝壁天险如履平地,如此强人自吾出道以来未尝见过,恐非司马、淳于军侯或再无人能敌。吾几人与其力战,彼虽中了蒙大哥一剑,可吾众将也同时为彼及死士所伤……”
“够了!”众将实在听不下去了,但都不忍打断兴致勃勃的他们。只有与周令一向不对付的肖初月,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叱道,“蒙军侯,汝几人闯大祸了,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其罪当斩!坟中之人,乃哈尔罕夫妇!周边数个村落,共百七十余人被活殉……”
“啊?!汝言当真……”蒙榆大惊,腾地从席上蹦了起来。他不信肖初月的话,可看着面色阴沉的班超、淳于蓟、胡焰三人,显然肖初月之言不虚。百七十余条生命?这个关西大汉顿时面色煞白,痛不欲生,几乎被这消息击倒。他知道自己大错已经铸成,已置班司马与整个别部于危险境地。他走到班超案前,“扑嗵”一声跪下,仰首刚要说话,“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空中一道红雾瞬间即逝。
周令虽然不信肖初月的话,但此时也吓得扑嗵跪在蒙榆身边,中了敌计,丢失百七十条降民人命,这可是大错,大汉自孝武大帝起,汉律不允许将领犯低级错误,失军机便是死罪啊。蒙榆面向班超痛切地道,“司马,百数十条生命哪……吾不该恋战而忘了正事,大错吾一人铸成,与司马、众将无干,末将情愿领死,请司马惩处!”
班超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他突然感到浑身不舒服,仿佛被人玩弄后感到窝囊、很不甘心一般。呼衍历仿佛已经吃定了他,既将妻女这个包袱甩给了他班超,又残杀了百数十名牧民,将黑锅死死扣在他班超头上。这不是众将之错,所有罪责只能由他自己一人承担。他看着蒙榆、周令二人道,“汝二人处置并无过错,错在吾……错在吾万万未想到呼氏会血亲、同类相残。众将无罪,尔等俱起来罢!”
事关重大,班超不敢自已做主,便怀着沉重的心情连夜走进蒲类城王宫大殿。可窦固并不在堂中,与中军幕僚们打了招呼,黄沾笑嘻嘻地向大殿右侧呶呶嘴道,“怎么才来,都尉一直在屋中等汝……”
“等吾……”班超大惊,难道窦固早已知道此事?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室内,见窦固正坐在案前捧着书简阅读,两支大烛将室中照得如同白昼。见班超进来也只是颔首风轻云淡地道,“坐吧!”说话间目光并未离开书简。
于是,班超跪在窦固案前,将凹岭发生的事件从头至尾向窦固禀报了一遍,同时请求处罚。谁知,窦固听完禀报后将书简轻轻掷于案上,口中冷冷地斥责道,“糊涂,呼氏凶残,与别部何干?每年漠北活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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