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鄯善都尉已经住进驩泥城,鄯善国的安全已经有了保障,国王陀广伽心里很踏实,心情也很好。这些天王妃陈穀温柔如水,夫妻二人恩爱和谐,一双儿女也绕在膝前,尤其是闺女伊兰阿翁、父王叫得分外甜蜜,让陀广伽舒心透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亲自决定将外交馆舍作为临时的鄯善都尉府,还很不过意地对林曾道,“吾马上安排动工,便在王宫西侧新建都尉府。最晚明年春,便能让都尉住进新署!”
刚安顿好鄯善都尉一行,一件棘手的案子又呈现在班超面前。
这天晚上在王宫参加国宴,席间伊兰与金栗两位公主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王妃一边哄着国王,一边哄着小女,脸上现出左右为难神色。班超只以为伊兰与国王又在斗气,没想别的,宴毕与郭恂、林曾返回馆舍,班秉便通报,“士芤已来馆舍,正在司马房中等候,似有急事求司马!”
郭恂酒稍大,回去歇息了。班超与林曾进入室内,只见士芤正焦躁地走来走去,一见班超、林曾,便扑嗵跪下,“禀报大使、大都尉,咋日国王否决公主伊兰之请,已再下口头敕谕,令伊循州勒令吾家兑现与法师承诺……”
班超不解,“汝两家,不是已经和好了么?”
士芤道,“大使,法师阳奉阴违,明着和好,暗里却写信给判长耶科瑟那,告发州长蔑视国王敕谕,帮助汉军屯人之后。耶科瑟那大人便禀明国王,国王大怒,便否决了公主伊兰之议,勒令州长限期执行!”
“帮助屯人之后又怎么了?”班超已经面色铁青,林曾则听得是一头雾水,于是班超便又将此案由来一一向林曾说了一遍。
林曾为玉门关、阳关守将,通晓鄯善事务,他一听便明白了,“司马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耶科瑟那明着是维护国王权威,暗着是对准汉军屯田后人,实质也是对准吾大汉。由此可见,鄯善国并未归心!”
班超深以为然,“都尉所言有理,此事怕没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蒙榆、周令二人恰好进来,周令禀报道,“司马,汉使团来鄯善后,鄯善全国上报至国王裁决共有十七案,遍布全国各州,被告均为前汉时的汉军屯卒后人。汉人屯田后人善经营,一般小有积蓄,鄯善贵族眼红不已,判长耶科瑟那,鄯善国大法师、鄯善国僧人会首领札礼狸一帮人居心险恶,蒙蔽国王,已向全国各州连下九道敕谕,均为屯人之后败诉。现在,举国都看着汉使……”
蒙榆却道,“汉军不北征,也没这么多屯人之后遭殃,此乃有人操纵国事故意为之。国王一向有主见,此事不分青红皂白便判屯民败,末将觉得蹊跷,司马当静观其变!”
暗流涌动,汉匈两国争夺鄯善,表面上是汉胜,匈奴使团已经被焚杀,但北匈奴在鄯善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以国相婆蒌天为核心的贵族们,以大法师札礼狸为首的僧人会,势力遍及各个阶层、各个角落。现在,前汉屯卒后人惶惶不可终日,让班超不得不正视!
第二天黎明,班超早早送士芤归去,并让其放心,汉使团绝不会坐视屯田后人受欺侮。士芤惴惴不安、战战兢兢地归去后,郭恂也起来了,在馆舍院中握剑晨练。班超走过去,郭恂练剑时不喜人打扰,只到他一路打完了,作收势状,才问班超道,“吾知咋夜士芤来访,竟为何事?仍是与法师争执乎?”
班超便将屯田后人受打击事,珍重地向郭恂禀报了一遍。郭恂听了皱眉道,“这个士芤,也忒没能耐。吾使团即将归国,偏又生事端。再说,公主已经做主,此事如何还要闹到王城来?”
班超知他未听明白,便又叙述了一遍,然后辩道,“非是士芤无能,实是鄯善国内有一股暗黑势力,心向北匈奴,借打压屯人之后,对抗国王,令吏民不敢心向汉朝。此事非同小可,末将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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