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受到粗暴待遇。后来离开时,对社会便充满了深深的仇恨。对于这一点,我们必须提几句。从心理学的观点看,犯人在监狱中受到的各种粗暴待遇都可解释为一种挑战,一场对力量的考验。同样,当犯人老是听到别人说:“我们必须结束这股犯罪之风”时,他们也视之为挑战。他们想当英雄,他们太乐于接受这么多风险了。他们觉得社会在刺激他们坚持下去,他们便更加坚定地做下去了。倘若一个人认为他在与整个世界作战,还有什么比挑战更能“激励”他?
对于问题儿童的教育也一样,如果对他们提出挑战,也是最大的错误之一。“看看谁最强!看看谁撑得久!”这些小孩与罪犯一样,都醉心于要感到强壮。如果他们很聪明,他们还清楚怎样能逃避惩罚。在监狱和拘留所中,常有人对犯人进行挑战,这是一种极为有害的策略。
现在我们再来看一个案子。这个人因谋杀罪而被处以绞刑。他惨无人道地杀了两个人。在此之前,他写了自己的意图。这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来描述一下罪犯心里所进行的策划。没有人不经策划便去犯罪。在策划中,总会对这一行为做出合理解释。在所有这类自白书中,我从未发现有一例是简单明了的描写案情本身的,也从未发现有一例犯人没有为自己辩解的。
在此我们看到了社会感的重要之处即使是犯人,他们也必须尽量与之协调一致。同时,在犯罪之前,他必须扼杀自己的社会感、冲破社会兴趣这堵墙来为自己做好准备。同样,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中,拉斯科尔尼科夫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考虑要不要去杀人。他用这个问题来激励自己:“我是拿破仑,还是只小虱子?”罪犯总是自我欺骗,用诸如此类的幻想来激励自己。实际上,每个犯人都知道自己过的并不是有益的生活。他们也知道有益的生活是什么意思。然而,出于胆怯。他拒绝它;他之所以胆怯,是因为他缺乏成为有用之人的能力。生活中的问题需要合作,而他却未受过合作的训练。在以后的生活中,犯人想摆脱自己的负担。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们想为自己找理由,找可以掩饰罪行的情境。
这是从上面提到的杀人犯的日记中所摘录下来的:
“我的家人与我脱离了关系。我受人唾弃,受到鄙视,痛苦几乎把我压倒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我。我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可以甘于被人遗弃的处境;但是肚子,肚子空空如也,总得填饱啊。”
他道出了为自己掩饰罪行的情境。
“有人预言我会死于绞刑架上,但我想:‘饥饿而死与绞死又有何差异’?”
在另外一个案件里,一个小孩的母亲预言道:“我肯定有一天你会勒死我。”17岁的时候,他却勒死了他姨妈。预言会起到挑战样的效果。日记接着说:
“我一点都不担心后果如何,我反正得死。我什么都不是,没有人愿意与我有任何关系。我喜欢的女孩也躲着我。”
他想吸引这个女孩。但他既没有漂亮的衣服,又没有钱。他把这个女孩视为一件财产这便是他对爱情与婚姻的解决方法。
“怎么都一样,我要不就是提到拯救,要不就是走向灭亡。”
在此我必须说,尽管我想有更多解释的空间,这些人却都喜欢极端或完全对立。他们像小孩一样,要不就是一切,要不就什么都不是。只有两个极端间进行选择:“饿死或者绞架”、“拯救或者毁灭”。
“一切都定在星期四,对象也已选定,我等待着时机,时机一到,发生的事便不是每个人都干得出的了。”
他视自己为英雄:“这件事惨无人道,不是每个人都干得出来的。”他拿着一把刀,突袭一个男子,然后杀了他。这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出的。
“就像牧羊人驱赶羊群一样,饥饿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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