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坐的坐,站的站。九叔虽说刚才被气够戗,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有几分涵养,听了大管家的话,气便消了一多半,也觉得这事来得太过于蹊跷,满腹狐疑地对詹先生说:“我咋觉着不对劲儿呢,不会是有人要设啥埋伏吧?可别让他们冒冒失失地上去,弄不好别再吃亏!”
詹先生被那三爷都给气糊涂了,经九叔提醒顿然恍悟,一拍脑袋:“糟糕,要坏菜!”忙打发何七去追季广源回来,自己奔向后院去向季子祯禀报。
季子祯痰火扰心dú日久,在炕上已经躺了整整一夏天,直到立秋之后病情才稍稍有所好转。这阵子,右眼皮总是没完没了的跳,跳得他整日心神不宁,总觉着要出什么乱子,今天到现在眼皮一直没跳,心里照往天敞亮了许多。
季子祯正半倚半靠在大枕头上闭目养神,听见门响,睁开眼睛见詹先生和九叔进屋,掀去盖在身上的夹被,说:“他九叔呀,这扬风夹雨的天你咋跑来啦?”他拍拍炕沿,“快坐炕上吧,咱俩近点儿……可有几年没见着了,你的身子骨儿还行?”九叔说:“托老哥的福,还行。”
季子祯见九叔光说不动,疑惑地看着詹先生。詹先生上前扶他坐直身子,将前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季子祯闻听一翻白眼儿,险些背过气去。詹先生和九叔忙上前抚胸捶背,过来好一会儿,他才连声说:“完啦!完啦!这个傻狍子,明摆着那是个圈套儿,他咋还伸脖子往里钻啊!快!快去,把老三他们几个叫回来!”詹先生说:“老掌柜您别着急,我已经打发何七儿去撵他啦!”季子祯挣扎着下地,在詹先生和九叔的搀扶下来到前院……
季广源带着那三爷,离老远就看见自家坟地里拴着一挂马车,马车上装着口白槎儿棺材,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正挥锹抡镐,还有的盘腿坐在树底下嚎啕大哭,奇怪的是这些人东张西望,干打雷不下雨。季广源看见有人掘他们家祖坟眼睛都红了,拎着顶门杠冲上前去,破口大骂道:“**你祖宗!你们这是要干啥,嗯?”
他骂他的,根本没人搭理他,哭号声更响了,装腔作势的哭叫差点儿把季广源眼珠子气冒了。季广源抡起顶门杠胡乱打起来,不想这些人突然甩掉孝帽子,为首者哈哈大笑起来:“季三王八,爷儿几个候你多时了,我还当你真成了缩头老鳖,不敢抻脖儿了呢。”
大笑之人正是王福。王福见季广源手里的顶门杠朝他头顶砸来,一扭腰闪身躲了过去,季广源一棒子落空砸在地上,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把顶门杠扔了,正待抡棒再打却被王福一个脚绊儿撂倒在地,众人一拥而上,把季广源绑起来生生塞进棺材里,那三爷和看坟老头儿还没醒过腔,也早被撂倒在泥地里,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他俩捆起来,绑在一棵粗壮的老红松树上……何七老远看见季广源等人被掀翻在地,吓得磨身往回逃,恰在这时,季家的援兵举着刀qiāng棍棒迎面而来。
何七见老当家的被詹先生等人架着也在人群里,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摔在泥坑里:“老爷子,咱们都来晚啦!”pào手水耗子把qiāng举过头顶,跃跃yù试的要去营救季广源。季子祯摆了摆手制止道:“算啦,深草没窠的早挠岗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一天到晚不知天高地厚……走,跟我上坟上看看去!”
詹先生劝他回去:“老当家的,您这病刚刚有点儿见强,别再叫雨激着可就更懊糟啦!……咱还是回去吧?”季家老太爷固执地坚持道:“死不了,上去!”众人只好搀着他往前走。
来到坟地,詹先生领着人象征xìng地四处察看。九叔捡起扔在地上的孝衣孝带团成一团,指着祖坟旁边的一个井状深坑对季子祯说:“老哥,快看那儿!”
秋雨如丝,山风呼啸,松涛之声不绝于耳,季子祯的眼神愈发呆。老人扶住一尊石象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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