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会不会想不开哪。”腊月惴惴道。
“住腻了,自然就走了。”若萤嘴角微掀。
那老人家比谁都机灵,才不会自讨苦吃呢。所谓“物极必反”,抑郁到了极点,就该想法儿让自己快活了。
也许不会很久。
朱昭葵已经同他接上了头,除了切磋画技,朝中的风云变幻想必也没少涉及。就算回不去京城,只要是王府有意收留,也好过呆在这“鸟鸣山更幽”的乡野间自生自灭。
那老头儿压根就不是做隐士的材料。
对她而言,倒把不得他快走。最好是能够东山再起,届时她也能仗着曾经认识一场,死乞白赖地跟他要点好处。
就是不知道母亲那边会怎样。
倔强能干的母亲,要是在某些事情上能够通透些,或许会少生很多气呢。
母亲
凭着母亲的世故与聪慧,应该能够读懂红蓝的前世今生吧?
叶氏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
红蓝的出现,再度刷新了她对自己那个二闺女的认识。
那孩子从来就不做没有目的的事儿。
一张酷似三姨娘的脸,一个自称是三姨娘的孪生姐姐的女人,一个再世为人的漂亮女人。
真有这么巧的事儿?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过?还是说,她对三姨娘的关注实在不够多?
不知道前头的人看到这张脸会作何反应?倘若张口跟她要人,她该怎么做?
红蓝的户籍怎么办?一个曾经与人为妾因病被抛弃在荒郊野外的废人,能有什么价值?
遣返原籍还是收容在家?
以三房的境况,养活一个奴婢远不如养一头牛来的实在。
可是,面对可怜的红蓝,那些狠心绝情的话又实在是难以启齿。
或许,这事儿还是得跟若萤商量一下。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老想着那些不好的事情。”
等到红蓝哭够了,叶氏便喊香蒲领了她去打水理妆。拧了热手巾净了面c梳了头。
因见她穿戴太素,叶氏开了自己的梳妆匣子,取了一朵攒珠蕊的橘红忘忧并一对银钩红珊瑚的耳坠子送给她。
香蒲强着给她画了螺眉,双颊和嘴唇上淡扫了一层胭脂。
经过这么一打扮,活脱脱像是换了一个人。
小孩子不藏话,若萌和若萧都道好看。
白发红妆,恰似红梅白雪,艳而不俗。
叶氏拖过她的手,上下端详着,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世上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既然活着一天,就要活得争气些。就算没人疼爱,至少还能自己金贵自己不是?”
“行了姐姐,你当是姑娘哥儿呢。这些道理人家红姑会不知道?”
香蒲从旁打趣道。
叶氏抚额笑道:“也是呢。论起来,红姑比我还大几岁呢。”
“所以说,姐姐也该适当地打扮打扮自己。才多大年纪啊,就弄得跟个老太太似的。”
香蒲手搭在红蓝的肩头,嬉笑着。
“老喽!孩子一堆,操心事儿没完没了,哪有心情花枝招展地。”叶氏叹口气。
红蓝咬着嘴唇,轻声道:“太太是宁愿辛苦自己一个,也不愿让家里人受累。”
香蒲点头不迭:“可不是!姐姐就是这家里的老黄牛,虽然经常骂人,可是真真是待人最好的。跟我们四爷一样的,自己吃糠咽菜不要紧,只要身边的人鲜亮就好。”
红蓝低垂了眉眼,轻轻点头。
她焉能听不出香蒲的矜夸之意?那是发自内心的满足与快乐。虽然是没有地位的妾,但她却不缺关爱。
听她和叶氏的对话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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