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就完了?”
“所谓理由,必须合情合理。”
李箴适时的插入,更多的是诱骗的意味。
其实,根本不用他引导,若萤压根就没有要说一半c留一半的意思。
她原地踱了两步,道:“民之所求,无非平安。民之所惧,不过是朝不保夕。”
陈松龄点头道:“这是自然!”
若萤紧随其后:“为保安宁,寻常人家会设密柜c养恶犬以看家护院。士绅豪强则会蓄奴武装以策安全。这份子的花销,他们出的可是毫不含糊。”
她顿了一下,转向上首,目光炯炯:“知府与卫所,于百姓而言,岂非正是这样的作用?晚辈所言,世伯们以为,可有几分道理?”
陈松龄目不转瞬,虽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大军压境的感觉:“你说的民之所惧,为何?”
若萤侃侃而谈:“几年前,晚辈曾为母舅的亲事,上过一次香山。在那里,偶然与李二哥c陈大哥相遇。在二位哥哥的陪伴下,晚辈得以参观了卫所内外。当时听二位哥哥说,沿海一带近二十年来,颇为安定。卫所要防的,主要是近海的山贼。山东沿海一带,海岛众多,不乏据山为患者。”
“嗯。”
作为呼应,李箴呷了一口茶,点了下头。心下想的是,这孩子竟是个极为有心的。同样的年龄,别的孩子大多只关心游戏与饮食,偏这四郎想得长远c想得深入。
怪不得二郎近来的见地c说话,皆比以往有很大的进步。怎么说呢?懂得怎么转心眼儿了。不像是从前,见山是山c听风就是雨,好听点说是率真可爱,其实就是个愣头青。
这些进步,跟钟四郎有莫大的关系。就冲着他能引领二郎积极向上,这孩子就值得交往。
“贤侄请继续。”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能跟一个弱质小儿谈天说地c纵横今古。
最初的那一点记忆还在,记忆中,这是个很聪明c也很大胆的孩子,但是,今天听了他的这寥寥一段话,感觉便又不同了。
有热情,有心计,有智谋,也有策略,这孩子若能步入仕途,定能做出一番让世人为之感佩的作为。
所谓“三岁看老”就是这个道理。
若萤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但见对方神情专注,就知道自己的说辞获得了认同。
她接着说道:“听哥哥们说,这些大大小小的山贼各据一方c各自为政,靠山吃山c靠海吃海,看似与世隔绝c貌似无害,但是,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私底下是否有所来往勾结。一人计短c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c顶个诸葛亮,这些常识就连三岁小儿都知道,那么经营着成百上千人的身家性命的山贼们焉会不懂?
世间事,最怕的不过是‘万一’二字。世伯们请想,假如他们的生活富足,富足之后呢?势必会引起人口的增加。
而随着人口的增加,一系列的问题就将随之产生,比方说田产不足,比方说饮食不继,比方说公私不清
二十多年的相安无事,不能代表百年的泾渭分明。人心不足蛇吞象,真到了那一天,怎敢保证不会有人心猿意马窥伺山外?
依晚辈愚见,这些非法的势力,不论是现下是否安分守己,其存在,打一开始就是不该被允许的。养虎为患c讳疾忌医,实非智者所为。”
说到这儿,她住了口,认真地端详着上首的两个人。
李陈二人眉宇间的喜色清晰可辨。
而这两人也确实暗中直竖大拇指。
别看眼前这孩子貌似一脸纯真无邪,实际上,说话却是滴水不漏。
明明是自己的所思所想,却偏要扯上二郎和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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