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章 小白河的洞(第1/3页)  狐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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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一个严冬过去,北境各地的黄河流域都会迎来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滩面解冻。在这里,解冻的概念有两个,一来指的是河上的结冰消融,二来,也指河两岸的冻tu bg解。黄河自古狂澜多变,河工也便成了上下游不可或缺,并流传至今的职业。在多数人眼里,河工日常的主要工作是清河沙,可实际上,作为一方“守护者”,一年四季他们都有特定的事情要做。比如春天回暖的时候,他们会挑日子上河,即测试河冰的结实程度,为不久的开河大典做准备。而在这之前,面对一览无遗的黄沙滩头,他们第一件事要做的,是试探滩土能不能下人。一般来讲,滩土解冻会比较顺利,除非河水渗入过多,冰解流失形成小型沼泽。那个时候,如果没标记好,一不留神陷进去,自救及施救都很难,更别提下陷之快,没几眼就连个鞋都找不到了。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都是位为河上的事。对于那河下而言,往里了讲,解冻,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解除禁锢,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具有“时效性”的封印。那滩涂之下河底之间,没有人知道有什么,冲下来了什么,或者能冲出来什么。换言之,随着水暖,除了鱼虾蟹藻,有时一些不曾想象的存在,也会一并醒过来。



    作为北疆的塞上明珠之一,克图市位于黄河九曲之间,河水从其南部蜿蜒而过。在这河与城的过渡中,近河处的滩头绵延伸展,形成了名曰“锦白湿地”的一处景致。该湿地东起画匠营,西至昆都仑河,从属于北境乃至全国最大的严寒高纬度国家级湿地。在这里,以渔业带动的河鲜为主的餐饮旅游业,一直是当地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说起来,锦白湿地一带地势平坦,河域开阔且水势平缓,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曾是众河工用来渡河c治河的渡口,鲜见渔户。后来随着改革开放兴起的自主经营c自立创收浪潮,渔户才逐渐成为主流。但正所谓“十个渔老腥九个号子腔”,这里的绝大多数渔户,家中还保留着短纤c泥扎儿等“老本行”的家伙事儿。而河工则转变成一种类似“守望者”的职业,始终是由村里资历最老,最受大家尊重的长者来担任,地位不亚于村长。



    



    “爷爷,爷爷,走快点儿啊!要不待会儿小虾就没有了!”



    “洋洋慢点儿,你等等我。洋洋,前面要小心走啊。”



    “知道了爷爷,放心吧,我挑着石头走!”



    夜光下,老人一步一缓地跟在男孩后面,从堤坝沿小路往下摸着。他们面前,便是锦白湿地的滩涂一角。今晚月光很亮,加上河面冰层的折射,周遭虽没什么灯火,却银盘遍地宛如白昼,一切滩景尽收眼底。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兴冲冲走在前面,一步一跳小心翼翼地踩在石头上朝河边方向挪去,手里拿着小网兜c绳子和竹竿等小玩意。他的爷爷跟在后面,看着小孙儿笑了:踩着石头走,是过河滩最有效的办法,因为石头在的地方,下面的沙土是实的,不用担心陷进去。



    “爷爷,快下来吧,这边的地硬着呢,你再不过来,小虾待会儿就真游回河底了。”



    “哎,来了洋洋,不要紧的,小虾跑不了的。”



    老人一边应着,一边仍习惯性地将手中泥扎儿插进脚前的滩泥里。这泥扎儿,是老人祖辈传了很久的东西,外形上像一个只有两钉的钉耙,耙端“两眨”(成年人手中指到拇指伸展最远的距离)见宽,一人见高。细看过去,两枚耙钉纤细而扁,从汇合部某段往上,杆部逐渐由细变粗,最后以麻绳做柄。这泥扎儿轻巧趁手,老人的儿子曾不顾尖部脆软,偷偷用它去捉鱼,被发现后挨了好一顿揍。



    只见老人站在滩石上,用早已熟烂于心的力道一刺,心中便知一二:看来孙儿说的没错。他迈出一脚,齐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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