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被让到桌子上坐下的时候,内心可谓是十分的忐忑。
他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可能的解决之道,却发现好像都行不通。
这要是在前世,遇到这种情况他大不了随手写一副字留下来也就罢了——要知道苏凤洲在文坛名声可谓十分响亮,字画都经常有人收到文玩店里去卖,卖价也不比一些古董之类叫得低。
更别说对广大家长来说更实际的:他身上那层考神光环——得“苏五首”一副字挂在自家儿子房间里,说不准秃小子也能忽然开窍考个秀才回来呢。
但这法子眼下用不成啊,不说谢长风根本没有过这方面的涉猎,就算他有,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动荡的年头,恐怕连王右军的亲笔字儿都不定能不能换来块儿银锭子。
除了这个,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能换钱的手段,总不能上街卖艺去吧
就算现在应该早就发现他跑掉的大师兄不会得到消息怒发冲冠地追过来,这事儿要传出去,谢长风和苍然派的脸可就都被他丢没了。
“道长,您看要上点儿什么?”小二娴熟地将汗巾往肩上一搭,搓了搓手继续试探道。
他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小道士身上没什么钱了——他们这些伺候客人惯了的,别的不说,看脸色最是有一手。
“呃”从来没有过吃霸王餐经历的苏怀瑾实在是没有先点东西吃完再坦诚自己没钱的厚脸皮,他叹了口气,把包袱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无奈道,“小二哥,不瞒你说,在下是第一次下山,没什么出行经验,路上一时不察,被那贼人”
苏公子从没说过这么难以启齿的谎话,说到一半儿就觉得编不下去了,嘴巴张张合合好多次,反倒是自己先脸红了。
“哦哦,一定是那贼人用了下流无耻的招数,道长您才会被偷了银钱?”
“正c正是如此。”
“这就不好办了,”小二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他对面前这个谦逊有礼的漂亮青年还挺有好感,“不过出门在外的,谁没有个难处,不然我去问问掌柜的,看他最近需不需要做法事?”
苏怀瑾:“”
还没等他更窘迫地说出自己其实是个假道士的事实,那热情的小二已经风风火火跑到柜台那边儿去了。
早知道就在山上多备几套不是道袍样式的si fu了。
他站在原地,颇觉忐忑地看着小二领着一个脸圆圆满是喜气的中年人朝这边走过来,尴尬到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可怜苏公子不论是金銮殿面见天颜,还是一人一剑勇当十万精兵,还真没有过此刻这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酒楼掌柜的长得十分面善,看着也很和气,虽然已经从小二那里得知这是位身无分文的客人,却也没有表露出半点轻视和不满来。
本来嘛以苏怀瑾那一身行头,在这乱世里稍微有些眼力见儿的也知他定非凡人。
掌柜的拱了拱手,苏怀瑾连忙还礼,见对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他放在桌上的秋鸿,便故作镇定地稍微往左挡了挡。
他已经下定决心扮演一个不谙世事出入红尘的青年,得亏谢长风面嫩,又每天修身养心的注重保养,现在各地战火纷飞,他这样子倒真的比许多未及弱冠的真正少年都不显老。
“掌柜的”
“鄙人姓王,”王掌柜笑呵呵地道,也没提道长是不是手头紧这茬儿,而只是很圆滑地攀谈道,“不知道长贵姓?”
“免贵姓谢,”苏怀瑾犹豫了片刻,还是用了“真”姓,反正一个姓氏也不虞会被看出什么,而且这附近临近苍然,姓谢的道士尤多,他这样说,倒是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可信度,“王掌柜,在下实在是”
那王掌柜却挥了挥手,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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