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香烟点燃,轻抽一口,缓缓吐出了烟雾,“他们全部茫然,不知所措。生意这东西,在他们的脑子里,怎么会赔钱呢?如果真赔钱了,怎么能是我的责任呢?
所以对大部分人而言,他们并非想投资,只是想投机罢了。”
她轻启朱唇,强调着刚才的话题。谈笑间,她的侧脸优美,而又棱角分明,散尽了成熟的风韵。
“其实在我看来,投资也好,投机也罢,区别很小,但一个是中xìng词,另一个却是贬义词。”
“所以,两者的区别更多是在道德上。”我说。
白薇轻轻一笑,抿紧了红唇,点了下头:
“所以,你看无论是爱人也好,合伙人也罢,这世上真正愿意跟我们携手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总是寥寥无几。”
我沉默,愕然。
原来谈来谈去,她想谈的,还是寂寞。
我不愿再继续这个寂寞的话题,随口说道:
“好像我每次只有在冬季才能见到你。”
白薇捂着嘴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更添了亲切的魅力。
“你就当我是熊好了,需要冬眠。”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回答道。
“熊?”
“有什么不对吗?熊忙九个月,休息三个月,有些动物从生下来就懂得养生。”
“熊会养生?其实不是的,熊之所以冬眠只是因为冬天缺少食物。”
“真的?”白薇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嗯。”我点着头说,“如果食物充足的话,他们冬天也很活跃。”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关于熊冬眠的事情?”
“在一本书上看过。”
白薇点了点头,用两根白皙的手指夹着香烟,继续优雅地抽着。她抽烟的姿势总是如此地漂亮,娴静,毫不慌乱,像喷涂香氛般自然。
对她这种抽烟的姿势,我曾一度想要模仿,但最后却发现,不过是一种徒然。
因为对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来说,她再微小的动作里都包含着岁月的磨砺。就她抽烟的姿势来说,拿捏、转圜、呼吸的频率、吐纳的力度、那眉眼带笑的亲近和红唇轻抿的xìng感,无论失了哪一样,这动作都称不上完美。
岁月流伤,却也并非带走所有。
那饱受磨砺的xìng感,尽管失了圆润,失了活力,失了丰满,却被岁月填充进了娴静,潇洒和诗意,变成了另一种风情。
片刻后,我取了餐,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同白薇聊天。
白薇夜晚仍是不吃任何东西,只抽烟,喝咖啡,偶尔沉思不语。
等我吃完,大部分客人已经推门离去。大厅里忽然响起寥落的掌声,我扭过头,发现初凝正合上琴盖,向食客躬身致谢。
我忙起身,想上前挽她。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你的小情人约会了?”白薇挑眉问道。
我尴尬地笑了下,赶忙坐下说:
“没有的事。只是坐久了背疼,起来舒展一下。”
“快去吧!”白薇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那孩子其实等你很久了,你再不来,怕是要下山找你去了。”
我来到台下,轻轻握住了初凝的手,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来了?”她轻声问。
“嗯,好久不见。”我说。
她拉着我从侧门快速穿过,回到她住的树屋里。
一路上她欢快地走着,一刻没停,如果我们是初见,我肯定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眼盲的女孩。
打开门锁,她开了灯,熟练地脱去了演出服,挂在衣帽架上,露出里面紧身的粉色保暖内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