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岚躺在飞香苑,迷迷糊糊中高烧的热浪一层高过一层。
她不是不害怕——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打垮对手的决绝,然而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认为,如今太子只是刚被文惠收了心,若在一开始就及时掐断苗头的话,或许还能挽回太子的心。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陈清进来后看见寝殿里头半死不活的赵岚,终于相信了她先前并非欺瞒。陈清对赵岚也是怜悯,忙问跪着的王院判道:“赵侧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王院判先是禀报了赵岚病情,和先前两个小童所言一致。随后才道:“侧妃娘娘这病是旧疾了,今日怕是夜里寒凉,不甚伤风,又引起来了。”顿了片刻继续道:“这病胜在调理,只是侧妃娘娘体质偏瘦弱,容易病得急。方才微臣开了些药,侧妃娘娘刚用了,再过两个时辰就能退烧苏醒,倒是无碍。只是有一句话嘱咐殿下,侧妃娘娘这病日后不能再犯了,下一回若再来得急,要了命也是有的。”
太子听了脸上沉沉,对赵岚更加怜悯了。吩咐了御医用心诊治,自己也不舍得离去,搬了个椅子守在赵岚床前。那赵岚虽然高烧昏迷,朦胧中却也能感觉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到了自己床前,心里头顿时欢呼雀跃,若不是病着大概能从床上跳起来了。
太子一往情深,赵岚柔柔弱弱,两人姿态被跟着来的文惠看在眼中,心里简直要滴血。
不禁暗地里诅咒赵岚病死算了。
赵岚美梦之中却是没有想到,今夜输赢还未定呢。
太子方在赵岚身旁坐了片刻,前头又进来一宦官。
太子道:“有什么事明日再回吧,本宫今日要守着岚儿。”说是守着,太子三更时肯定会回宫,他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耽搁自己睡觉。
然而那宦官却不肯退下,脸上焦灼急躁,神色竟和方才去德阳殿求见的赵侧妃的宫女差不离了。他擦一擦头上冷汗,颤颤道:“殿下,奴才斗胆殿下,您去瞧瞧吕侧妃娘娘吧!吕侧妃娘娘病危”
“病危?”太子看着身边昏迷不醒的赵岚,忍不住气笑了,一脚上去先将那宦官踹了个四仰八叉,道:“今日一个个都谋划好了,都病危了。吕侧妃又是怎地了?”
宦官捂着心口爬起来,冒死又跪下,道:“奴才死罪!只是就算一死,奴才也斗胆求殿下移驾吕侧妃娘娘下腹下红不止,瞧着像是像是小产一般”
半夜从德阳殿奔至飞香苑的太子,很快又移驾吕侧妃的袭芳舍。
吕侧妃的状况可比赵侧妃可怕多了。陈清一进去就扑面而来一股子血腥,再往里走,恰撞见一个粗使宫女端着一盆血水从殿内疾步退出来,心里便是陡然一惊。急急地撩开帘子进去一瞧,竟见吕盈袖满脸雪白地躺在一床血污上,旁边吕盈袖两个姑姑慌忙拦着道:“殿下怎地亲自来了?血房不干净,您不能进啊!”一边将太子架着往外推。
陈清是重礼法之人,是从未坏规矩进血房的,这会儿看了一眼连忙出来,脑子里却对方才吕盈袖的惨状挥之不去。这也是吕盈袖事先有了吩咐,让那两个姑姑先前不要拦着太子,等太子看过了之后再劝出去。
“真是小产?”陈清冷脸问两个姑姑。
“回殿下,奴婢们瞧着八成就是了。”两个女官抹泪道:“娘娘那处流血不止,血水里还混着些粘稠模糊的东西,细细瞧着像胎衣一类”
陈清抿着嘴坐了下来,神色冷凝。
他既不希望宝庆郡主的生母就这样病死,也为此时吕盈袖那掉了的孩子伤怀。他阅历丰富,刚才一看那么多血,就知道吕盈袖的孩子保不住了。他静静坐着,面上沉闷地让人害怕。
跟着一同过来的王院判忙领药僮进去了。今日赵岚闹了一出倒是正好,不必再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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