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开关可以打开照明灯。他又想打开门退出去,双手在门上慌乱地摸索着,握住了一个门把手样的东西,却拧不动也拽不开。刚才突然被撞进来,他并没有发现这扇门的秘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几次徒劳的用力之后,已经很久不曾出现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恐惧,鬼魂般在这相似的黑暗中钻出来,迅速地缠住他。密闭的空间里如此安静的漆黑,只有他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他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的空气却似乎正在被一只攫住他心脏的手一点点挤出来,窒息的感觉让他张开嘴想要吸入空气,空气中却仿佛有一些絮状的东西就势滑进他的喉咙,擦得他的咽道丝丝缕缕地生疼,声道和喉咙变得无比干燥,他说不出话来,勉力想叫也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他仿佛又一次被沉进了记忆的湖底,幽深乌黑粘稠的水透不进空气也透不进光亮,只有那无数梦魇般的幻象在黑暗中变换着形状。明明是彻骨的绝对的黑暗,他却能在黑暗中辨认出它们的形状,不停的变幻着,向他沉沉的压过来。
不知是耳鸣还是幻境中的声音,他听到了无数奇怪的声音随着那些变幻的形状嘶叫着,仿佛无数恶灵正在企图挣脱束缚。记忆的鬼怪正在苏醒,那个狭小潮湿的地下室,那只正在抓紧他抚弄他撕扯他的手,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裸露皮肤上那种湿冷黏腻的触感,一次次妄图拉开门锁的努力,男孩绝望的哭叫声一一一一一一一
他的腿已经用不上力气,又开始抽筋了,身体无力地顺着墙壁滑落下来,他完全不自觉地将自己蜷缩着一团,就像从前在那个幽深的地下室里一般,紧紧地用双臂抱住自己,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像一片秋天风中的叶子。湖水是那样冷,他觉得自己就要在这没有空气的湖底死去,窒息死去或者冻死,身体的温度仿佛正随着血液一起从自己的身体里流走,流的那样快,他能听到簌簌的声音。意识却渐渐模糊。
就在他即将完全被湖水没顶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叫着他,透着关切和隐约的焦急。那样甜美的声音,就像一道光突然划开了他头顶上的湖水,裂开了一条缝隙,带着温度的光线照亮了他灵台处的一点清明。他努力地挣扎着,想要发出一点声音,但是身体瘫软无力,他背靠着墙坐着,能做的就是将头向身后的墙上撞上去,发出咚的一声,再一下。
晴朗等了很久不见kent回来,时间已经长到让她觉得异常并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担心一个大男人,难道他还能在夜店里迷路,或者像她的噩梦中那样,在卫生间镜子里出现了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她探头看了几次,眼底的焦灼不耐让许烨笑起来,“一个大男人去洗手间,你还担心从马桶里还是镜子里会钻出鬼来,绑架了他不成?”她描述的正是上大学时晴朗和她一起看的一部日本恐怖片的场景,从此便成了晴朗的心魔,直到现在她都不敢一个人晚上待在房子里,尤其是洗手间,家里必须有人,她才敢去。
她一直觉得,日本的恐怖片才是深入骨髓的恐惧,是欧美那些屠宰场般的低级感官恐吓完全不能比拟的。它可以把一个人灵魂深处最深的恐惧寸缕不留的逼出来。
不知是直觉还是感应,她真的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对劲。她还是去找他了。
一边叫kent ,一边尝试着去推那些空着的门。
推到这一间时,她听见了里面一声沉闷的撞击,心里一紧,立刻推门。门被推开了,借着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她看见墙角似乎有一团蜷缩的黑影,她以为是自己眼花,试着又叫了一声,那东西动了动。
她吓得惊叫一声,心内的痼疾和本能让她想立刻逃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另一种力量驱使她反身关上了门,果断地将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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